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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一章:張景灝歸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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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妝纖麗身影立在池塘邊,註視著碧藍無波的塘中,沈重出聲:“珠兒,阿離可是你帶走的?”

靈光乍現。

池中飛出一顆拍著透明翅膀的珠子,瞬間在阿九面前閃現人形。

正是十三歲年紀,一臉嬌俏的靈珠,卻是被布條封了嘴,周身還被捆綁著的。

阿九擰眉,迅速將她嘴上的布條扯下:“怎麽回事?”

靈珠得了自由,氣哼哼道:“是壞阿離臭阿離幹的,我說了,你們不能成婚,你會害阿離一生遇險!現在知曉了吧,他果真不見了。”

“你定能尋著他的!”阿九握住靈珠的手。

靈珠雖氣阿九不聽自個兒勸告,卻也同樣擔憂阿離安危,便立即閉上眼,凝神感應:“馬車,是馬車聲!還有人!”

“什麽人?”阿九急問。

靈珠搖頭:“蒙著面,瞧不清楚,像是外鄉人!”

“阿離果真是被人帶走的, 珠兒,你可知曉他們帶阿離往哪兒去了?”

靈珠努力凝神,額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,許久,猛然睜眼:“不行,太遠了,他們出了鎮!”

出了鎮?

莫不是王芙蓉派人來抓拿阿離?

一定是,一定是她!

阿九想著,便立即轉身而去。

靈珠立在原地,盯著阿九離去的身影,嘆了口氣,隨即閃身消失在原地。

……

阿九回房脫下一身喜服,換上一身簡裝,不顧眾人阻撓,騎上阿離的馬便要獨自一人去尋阿離。

“籲!”

一輛簡裝馬車停在眾人面前。

車上跳下一名留著一瞥小胡子的書童,走上前來沖著眾人抱拳作了個揖,隨即擡眼看向阿九:“阿九姑娘數年不見,別來無恙!”

數年不見!

阿九打量著面前身形高挑的書童,那眉宇間,透著一股熟悉:“你是……寧禮?”

話音剛落。

車轎簾子掀開,另一道身影步下了車轎,那一身書卷氣,俊逸儒雅闊步大方的青年,一身貴氣,眉宇間神彩奕奕,含笑擡目註視著阿九。

半壁村村民中擠出一人,‘撲嗵’一聲便朝著貴人跪下:“張少爺,小的這一生還能得遇張少爺,實在老天有眼!”

“是張少爺!真是張少爺!”

“張少爺回來了,張少爺回來了!”

半壁村村民沸騰,一個個圍上前去,跪成了一片,膜拜著大恩人。

阿九亦是一陣吃驚。

眼前突然出現的人,正是三年前率先安頓流民的尚書公子——張景灝,亦是她遇見的第一個胸懷大善之人!

“咱家公子途經此地回來拜訪故人,諸位不必如此多禮,起來,都起來吧!”寧禮在一旁將眾人一一扶起。

張景灝的雙眼卻是自始至終都落在阿九身上:“聶姑娘,三年不見!不請在下進去坐一坐嗎?”

柳蕓娘及時上前扯扯阿九:“阿九,你阿爺及楊大叔已帶人出去尋阿離了,你便在家中等消息吧!這廂又來了貴客,你身為主人家,也該好生待客一翻不是?”

阿九嘆了口氣,這才從馬上下來。

一旁的雙雙和織蕓立即牽著馬,從後院走了府內。

柳蕓娘拉著阿九,恭敬的請張景灝與寧禮進屋……

男人們早跟著李老漢和楊永升一同出去尋阿離,剩下的女人們幫忙送著賓客離去,好好的一場眾人祝福的大喜事,新郎卻突然間不見了,實在令人唏噓。

張景灝在堂前坐下,下人立即送上了茶水。

聽著這些稀稀碎碎的議論之聲,多少也明白發生了何事。

他這一路南下,聽得最多的便是阿九與阿離的事跡,這三年來,山河鎮變化頗大,百姓安居樂業,日子過得襯心如意,著實是一片繁榮景象。

“莫急,阿離能耐你我皆知,這世間倒還無人能傷他!定是發生了頭等大事,才會來不及細說先行離去!”張景灝出聲寬慰。

阿九卻著實坐立不安:“阿離無親無故,哪來的頭等大事?今日打擂本就受了外傷,定是有人趁虛而入劫走了他!張少爺千裏迢迢難得來一趟山河鎮,阿九本該熱心招待,與阿離一同與張少爺敘敘舊,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,阿九實在無心理會旁的事宜!”

說罷,阿九便急匆匆的欲起身離開。

張景灝起身,伸手擋住了阿九去路:“府中已派出了所有人去尋,你不在家等著消息,又豈知阿離不會立馬歸來?”

“會立馬歸來嗎?”阿九不敢確定的問。

“或許是想起了要事前去處理!他娶你心切,又豈會拋下你不理,說不準過會兒便能回來!”

張景灝的話好像有魔力,阿九聽罷,重新坐了下來。

……

堂前點上了紅蠟,府外家丁一次次回來稟報,一次次令阿九失望。

張景灝端坐著,不急不徐喝著茶水,時不時出聲詢問幾句近年來的情形,阿九心不在焉的回答。

柳蕓娘吩咐著丫鬟送上點心,吃食。

阿九一口也未曾下咽,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屋外,盼著下一刻,那道令她安心的身影便能出現。

張景灝一夜陪同著,一旁的寧禮連連打著瞌睡,柳蕓娘幾回請他入客房歇息,皆被他婉拒,視線不著痕跡的落在那抹在堂前踱來步去,一臉憂心的艷紅身姿上。

她已出落得標致婉約,眉目間靈氣依舊,舉手投足間總比尋常女子來得沈穩大氣,一晃數年,當年那十三歲瘦小的丫頭,如今竟已可為人婦。

還成了人人稱頌的仁善富商。

十裏八鄉兒郎愛慕有加的佳人,令人仰慕又受人愛戴……

今日之山河鎮,也正因有她而如此繁華。

……

天色,已蒙蒙亮。

眾人手中的火把都滅了,一個個回了屋內休息。

阿九無力的坐在太師椅上。

門外,阿爺走了進來,她立即起身迎了上去:“阿爺,阿離回村了嗎?”

李老漢嘆了口氣,輕輕的搖了搖頭:“裏長派了人上交界山尋了一夜,未果!只是你莫要擔心,阿離走得無聲無息,當沒人為難他,或許,他真是自個兒離去的!”

“不!”

阿九不願意相信,在這大喜之日,阿離在有自主意識的情況下,怎可能會丟下她一人不顧而去?

她不相信!

阿離從不會讓她擔心。

“阿爺辛苦一夜,先回房休息吧!”

李老漢嘆了口氣,目光落在一旁的張景灝身上,張景灝立即施以一禮,對老人家萬分敬重。

楊永升與楊逸、冬生一行也回來了!

迎上阿九期盼的目光,自責的嘆了口氣道:“整個山河鎮已尋遍,沒有阿離的身影,倒是去康城方向,聽鎮外茶棚的老漢說,昨日入夜有輛馬車離去!”

“康城方向?”阿九一怔。

一旁楊逸面色不善,冬生呲牙咧嘴,兩人暗中說道著什麽。

阿九一眼捕捉,立即想起一事,目光淩厲道:“你二人一直跟著阿離,便不曉得他是如何不見的嗎?”

楊逸面色猶豫。

冬生急得大叫:“你不說我說,昨日阿離哥出房門之際,秋水哥前來尋他喝酒!阿離哥打發了我與山娃子先行離去,之後到了吉時,咱們再去尋阿離哥,便見屋內只剩下兩只空了的酒罐,阿離哥與秋水哥都不見了!”

都不見了!

“這樣大事,怎能不早說?”阿九大怒。

“是他攔著我,說定然不會是秋水哥做的,我也以為阿離哥定是有何要事去去就回,便沒說道,卻不想這都一整夜了!”

楊逸立即解釋道:“阿姐莫急,想來秋水哥定不會做對阿離哥不利之事!”

“你這話的意思,阿離真是被秋水給帶走的?”楊永升急問。

“想必,想必秋水哥是見不得阿九嫁給阿離哥,是以才會做這糊塗事!”楊逸亦是不確定的,只是事到如此,好似也沒有旁的可能了。

阿九面色發冷,擡步便往外去:“冬生,備車!”

柳蕓娘急急跟著,低聲規勸道:“阿九,到了康城莫要沖動,秋水定是一時糊塗,他絕不會傷害阿離了!便看在他對你情深一片的份上,莫要讓你鐘四叔鐘四嬸難堪!”

阿九深吸了口氣,這筆帳,她總是要與鐘秋水好好算算,便是誰勸亦是無用

“阿娘安心在家中等我與阿離歸來!”

……

“寧禮,走!”

“少爺,等等!”

阿九的車馬前走去,張景灝亦上了車轎,與寧禮二人辭別了在場眾人,跟上了阿九的車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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